讲述:中轴线上的司法所丨以“天坛”命名的司法所,有些特别
天坛,北京市东城区的神秘一角,中轴线的最南端,人们记忆最深处的北京。
600年前,这里是祈谷大典的所在地,明清两代皇帝在这里祭祀上天,祈祷五谷丰登。祈年殿、圜丘、皇穹宇、回音壁、斋宫、神乐署,以庄重祥和的圆融姿态,象征着天地的和谐与统一,天地人文、和谐共生的理念,从这里传递。
600年后的今天,这座极具代表性的、几乎在中国历史上拥有最高艺术性和最强思想性的建筑群,已经成为了最受人们欢迎的公园之一,游客如织,络绎不绝。
在距离天坛公园不到一公里的地方,是北京市东城区天坛街道司法所。同扎根在幅员辽阔的祖国大地上的四万余个司法所相比,这个在中轴线上、以“天坛”命名的司法所有些特别。
出了司法所,往南便是天桥。“酒旗戏鼓天桥市,多少游人不忆家”,说到天桥,人们首先想到的莫过于“天桥杂耍”“天桥艺人”,天桥的形象始终与抖空竹、戏曲、爬杆、投壶等民俗活动、非遗文化密切联系在一起。
在晨练空竹队里,有一位范女士,转身跳跃,将空竹抛向空中,再稳稳地接住,引得观众连连叫好。几年前,范女士刚来到天坛司法所接受社区矫正时,并不是这般精神抖擞的笑模样。
某天上午,在一次社区矫正人员集中学习后,罗胤把范女士留了下来。
“你年轻的时候不是玩空竹吗?天桥那边的空竹队,有没有兴趣参加?”听罗胤这么一问,范女士眼里微微有了光,但很快暗了下去。谁愿意和一个犯过罪的在一起呢,不都得躲得远远地,自卑的范女士想。
罗胤看出了范女士的顾虑,接着说:“你来我们这儿参加社区矫正,是为了改正犯下的错,是为了走向新生。可是,到底什么是新生呢?”
她拉着范女士走出司法所,穿过大街,来到天桥。阳光下的天桥好不热闹,鼓掌声、喝彩声、欢笑声交织在一起。
“人心啊,就是这样,一边是深渊,一边是光明。能不能走出来,全看你想不想往前迈步。矫正期满、终止了管束,就是你的新生吗?解矫之后就不抑郁了吗?你的心态会有改变吗?家人就不担心你了吗?”
午间的阳光照在范女士微抬的脸上,暖洋洋的。三个月后,空竹队多了一个活跃的身影,社区公益服务时也多了一个忙碌的身影。
如今的中轴线,古韵今风,柳动蝉鸣,是老北京该有的样子。可十多年前,中轴线是个什么样子呢?
且说天坛这一段。天坛原本设立了两重坛墙,将整个天坛围为“回”字形。天坛的北侧、东侧、西侧,都有一圈灰砖砌成的古老坛墙,可却独不见南坛墙的踪影,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简易楼和私搭乱建的棚子。
“严把行政执法监督关,成立汇集律师、公证、法律援助等法治力量的公共法律服务团,跟进调解、先行化解矛盾等等”,刚来天坛司法所工作一年的马婷婷,谈起这些关于拆迁腾退工作措施来,也能做到滔滔不绝。
她永远忘不了第一天上班的情景。才毕业、毫无社会经验的她,前脚刚踏进司法所的大门,后脚就被所长罗胤拉到了胡同里,那里有南中轴腾退片区尚未腾退的最后一户。
严格来说,这不是李女士的家,而是她婆婆的家。她婆婆早在五六年前就已经拿到了腾退款。趁着婆婆搬离出去且旧房尚未被拆除,李女士带着女儿搬了进来,并迟迟不肯腾退房屋。
没聊几句,李女士就开始对工作人员恶语相向。刚毕业参加工作的马婷婷哪里见过这种场面,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。上班之前,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,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感到一阵眩晕。
罗胤见状,拉着公共法律服务律师、街道法律顾问一同上前,开始普法和梳理。李女士声称,自己的丈夫已经过世,娘俩没有住处、没收入来源,婆婆的拆迁款也没给她一分。她坚持要街道腾退指挥部再给她一套房。
2019年底,退休多年且还有点闲钱的李大娘,被某影视公司推介的项目吸引了。文化公司声称正在策划一部电影,大制作强阵容,上座率有保障,如果此时签订《电影认购合同书》,最晚2021年可以拿到大笔分红。
“我姐姐她有精神病啊,这个合同就不能作数啊!”李大爷对社区法律顾问、罗胤等人,讲述了来龙去脉。
58年出生的李大娘,父亲母亲已经去世了,尚有一个女儿。但是,她们娘俩都是一级残疾,李大娘已经患有精神分裂症二十余年。签订这个合同时,不确定精神状态如何,没法第一时间主张权利,就拖到了现在。
根据“无民事行为能力人订立的合同效力”这一突破口,罗胤协调社区法律顾问免费为李大娘代理该案,并逐字研究合同,不遗余力地往返于影视公司、人民法院和北京仲裁委之间。
就这样,随着长长的“拉锯战”开始,本以为会打水漂的认购款,硬是一点一点被“挤”了出来。至2024年,最后一笔款,也终于打到了李大娘的账户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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